革命气节筑丰碑——读胡雁冰长篇小说《挺进者陈然》有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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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福糍粑 谭华祥 摄

●陈鱼乐

展现现实主义风格的叙事与红色基调的当代文学,依然是文学家园的主旋律之一。重庆作家、重庆文艺评论家胡雁冰的长篇小说《挺进者陈然》就是此类作品。

这部30万字的长篇小说,讲述了红岩英烈陈然的成长和革命斗争故事。作家用现实和回忆的双线交叉叙事结构,将陈然短暂而又不平凡的一生娓娓道来,再现了一位青年革命者的传奇人生。全书语言朴实,通俗易懂,善于从生活细节着笔,彰显其革命先辈的机智勇敢和高尚气节、人格魅力和崇高精神,伴有方言,很接地气,可读性强。

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长何建明评论称:“从懵懂的热血少年到年轻的剧团战士,再到成熟的地下工作者,狱中不屈的战斗者,陈然的一生做到了‘临难毋苟免,以身殉真理’。《挺进者陈然》让读者感受到了革命者‘气节’的力量。” 

打开此书,陈然这位革命者的高大形象,好像就站在眼前。

小说采用了蒙太奇手法,从开头第一章《行不改姓》,将陈然在渣滓洞受审的倒叙镜头,展现给读者,到第二十章《江水暴涨》,陈然因《挺进报》被捕,至末尾第二十一章《一往无前》,其壮烈牺牲,整篇前后连贯,首尾呼应,故事完整。塑造英雄形象时,小说大体采取奇数章写其在渣滓洞和白公馆受审的革命故事情节,偶数章写其人生成长经历细节,两条主线交叉并行的方式进行,以凸显了他的革命气节力量,凝聚了崇高的精神丰碑。

小说《红岩》中,作家罗广斌、杨益言在10个章节里写到成岗(原型为陈然)。报告文学《忠诚与背叛》中,作家何建明用9页写了陈然。重庆政协报网和《红岩春秋》杂志均有陈然的短篇故事介绍。而胡雁冰在《挺进者陈然》中,共用二十一章来塑造英雄形象,与他大胆假设、合理合情地构建生活和革命斗争情节,息息相关。

外貌凛然正气,精神伟大崇高。在塑造陈然外貌和性格特征时,小说一开始就让读者对主人公产生崇敬心理。国民党反动派警察石昌明在初审陈然时,陈然给他的印象是“他英气勃勃的脸上,剑眉乌黑,鼻梁高挺,眼里还带着没有刻意藏起的坦然”。这样简单的几笔,就令读者肃然起敬。接着的“中等偏高的身材,站得笔直,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,外套毛背心,浑身上下整洁利落,一丝不乱。”生动的外貌描写,一下子就让读者对陈然有了深刻印象,主人公的朴素正气跃然纸上。在特务的前四次审问中,陈然的回答坚定不移,“没有同伙,也没有组织,就我一个人。”“我办的,就我一个人。”“没有什么好说的,就我一个人。”这里充分体现了陈然的担当精神,只为保守党的秘密,不让党组织受损和其他同志受害。即便是遇到国民党特务处长徐元甫审问,他眼中“看着文气”的陈然,依然是泰然自若道:“没有,我自己办的!”同时他还反问徐元甫:“办报有罪吗?没有罪你逮捕我干什么?!没有组织,不交待怎么就不行?”陈然诘问气得徐元甫拍桌咆哮掴脸,后来对陈然施行“坐老虎凳”“披麻戴孝”“吊鸭儿凫水”等酷刑。他都咬紧牙关挺住了。陈然在狱中创作的诗歌《假如没有了我》,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蒋家王朝的心脏,又像钧天广乐,铿锵有力,感染着狱中难友们团结战斗、追求光明。

小说中介绍,陈然的这种大无畏革命精神,是与他父亲的教育和大姐的熏陶相关的。陈然原名陈崇德,是海关职员陈书敏的次子,祖籍河北香河,出生后随父母迁至北京,后辗转上海、安徽芜湖、湖北宜昌,在重庆长期工作。陈然在读了毛泽东的名著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》后才改名“陈然”。面对国民党当局的消极抗日,陈书敏在家中,当着孩子们的面谴责国民党当局,愤愤不平地说:“尽己所能,揭露真相,唤醒民众,激发斗志,出钱出力,拼死抗争,决不退让!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!”时为青少年的陈然立即附和道:“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。拼死抗争,不分男女!”他受父亲影响赞同“敌人中有朋友,朋友中可能有敌人”的观点。后来,他大姐去上海参加抗日救亡演剧队的爱国之情、正义之举,也在他脑海里深深打下烙印。

小说在性格塑造上鲜明。陈然的母亲称他为“小犟牛”。“犟牛”就是脾气倔强,有点轴,认死理。因为陈然只要是看准是正义的事,就积极支持,毫不含糊地去做,援助大姐陈晓琪去上海作抗日宣传就是佐证。

小说语言丰富,艺术表现力强,使用不少方言俗语。如“小犟牛”“阵仗”“络耳胡”“铁脑壳”“雷就不打吃饭人”“为好不识好,反而遭狗咬”等,虽然个别词语看似有点粗鲁,但这样读来亲切,感染力强,很接地气。多首诗歌、多封书信、格言、俗语、歇后语穿插其中,使人感到不会呆板,灵活多样,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。

小说中大量运用对话、描写、倒序,兼有对偶、说明、对比等表现手法,凸显矛盾,塑造形象,精准到位。伪装地下党老曾(曾钢)意欲从陈然口中得知地下重庆市委领导人李为国的住址,以便一网打尽,破获《挺》案。起初,陈然对老曾半信半疑,后来通过严密的逻辑思维,与之环环紧扣的对话,发现老曾真是伪装者,要不是看守前来解救,陈然就已将他勒死于狱中。这里真假地下党的对比描写,将陈然的机智警惕性,表现得酣畅淋漓,准确到位。

小说中,陈然在狱中坚持发行《挺进报》、策反“羊儿疯”(杨钦典)、完美设计越狱、绣制红旗等行为,一方面表现出他有成熟的斗争经验,另一方面展示出他脱党后觅寻组织再次入党,有着对党坚定的信仰以及毫不动摇的精神。

作者在小说中使用相关人名时,除“杨虎城、罗世文、车耀先”保持了《红岩》中的原名外,其余的都用新名,如许建设(许建业)、四哥四嫂(彭永梧、江姐)、刘家定(刘国定)、徐元甫(徐远举)等,如此让读者不与《红岩》小说人物产生联想,又感到面貌一新,处理得恰到好处。

小说还从情感方面入手,表现陈然高尚的精神品格和人格魅力。大姐二姐教陈然跳哥萨克舞,他相信大姐说的“舞台也有百万雄兵”诤言,所以学跳此舞。热情坦诚的他又教何杏灵跳哥萨克舞。这舞也叫士兵之舞,动作基于武术,充满动感与力量。何杏灵把他当作心中的偶像一直暗恋。叶子也很喜欢陈然,当得知何杏灵没有表白后,立马说自己爱陈然。而在末了,却是何杏灵带着孩子走到陈然坟前,沉浸在陈然用锯琴拉出的《小路》旋律中边唱边舞,仿佛陈然也在跟前冲锋陷阵、奋勇杀敌。

这部小说从叙事结构到语言文字驾驭,从生活细节到斗争情节,都充分展示了革命者陈然的革命气节和斗争力量,凸显了精神丰碑,为红岩精神增加了厚度,丰富了形象,是一部让人手不释卷的佳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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