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父亲母亲

 ◎汪万英(石柱)

  61年前,我的父亲到我外婆家买牛,和我的母亲一见钟情、定下终身。

  第二年农历八月十五,父亲和母亲领了结婚证。父亲用平时节省的一升米煮了一锅饭,迎娶了自己心爱的新娘。没有结婚庆典,只有两颗真诚相爱的心!

  父亲母亲很恩爱

  父亲和母亲彼此说话低声细语,他们从没红过脸,一举手一投足,一个眼神,对方便知其意。我小的时候,母亲在屋后的田里劳作,父亲做好饭菜,就到屋前的小山包上轻轻喊一声:“回来吃饭了哟!”母亲便赶回来了。我当时很纳闷,干活的地点很远且干活的人很多,父亲并没有叫母亲的名字且声音不大,母亲怎么就能听到了父亲的呼唤?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?

  我刚出生一个月母亲就开始生病,时常头痛头晕。父亲就用布背带背着我,牵着母亲的手,徒步几十公里到忠县,或者坐船到百公里外的万州看病。晚上赶回家中,还生火熬药给母亲喝,父亲先后当过乡政府、农村中学的炊事员,乡办企业的酿酒师,每天起早贪黑,早出晚归。白天在单位辛苦工作,晚上回家给母亲煎药,给孩子们做饭、洗衣……父亲就像陀螺一样不停地转着,从未叫过一声苦。

  家里煎药的陶罐烧破了一个又一个,母亲病了一年又一年。1994年,万州三峡医院一位贾姓老医生诊断出母亲患的是脑血管硬化,开了西药,父亲才告别了为母亲煎药的历史。整整25年,每次到母亲喝药的时间,父亲就一手端药一手端一杯白糖水或拿一颗水果糖,哄母亲喝药,母亲则捏着鼻子,忍着苦味把药喝完。

  父亲母亲很孝顺

  1958年8月,父亲在村办的酒厂酿酒,一个月薪酬是15斤大米。父亲每天从牙缝中省出一把米,拿回家给他的爷爷煮“罐罐饭”——把米洗净,装进茶罐,再把茶罐放进煮饭后余有炭火的灶膛,用余温慢慢煨煮,将米饭煨得香软糯滑,入口即化,很适合老年人和小孩儿吃。

  1958年,母亲在横台的铁厂当炊事员,每个月薪酬2.5元。她自己不舍得花一分钱,买来几尺蓝布给我外婆作了一件新衣裳。

  2003年,93岁的奶奶不幸摔伤瘫痪。父亲一个人承担起了照顾奶奶的责任,给奶奶喂饭、喂药、擦洗身子、换洗衣服。虽是炎炎夏日,酷暑难熬,但奶奶身上一直是清清爽爽、干干净净的,未长过痱子和褥疮。

  父亲母亲疼爱子女

 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,哥哥读高一、姐姐读高二,我和弟弟上小学。那时小学学费2.8元,初中学费15元,高中学费27元,住校生生活费7.2元,一个鸡蛋5分钱,城镇人口供应的大米每斤0.138元。母亲常年吃药,家里只有父亲一个劳动力,年年欠生产队的口粮款。父亲虽竭尽全力,家里却入不敷出。

  我小学毕业那年,我考上了县重点中学,同村的大人们都劝我父母说:“让孩子们读那么多书干啥?女孩子更没必要读书,她们迟早都是要嫁人的,读再多的书也是别人家的人。”父母却说:“现在送孩子们读书,只穷只苦我们这一代人;孩子们如果不读书,世世代代都得穷、都得苦。男孩女孩都一样,再穷再苦也要让他们读书!”正因为父母秉持这样的信念,我们几兄妹才有幸读了书,我才有机会上了大学。

  为了供我们上学,父母很多年没吃过一顿好饭,没穿过一件新衣服。

  姐姐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,父母省吃俭用准备了一车稻谷、一坛醪糟、两百个鸡蛋、一副背带、儿童棉被等物品送去姐姐家;哥哥嫂嫂在县外安家,临近嫂嫂分娩,父母带着腊肉、鸡鸭等土特产,乘坐两天三夜的火车前去看望;我儿子出生时,母亲带着背带、儿童棉被、醪糟等物品来家中照料我和孩子……

  现在,父母每个月领着一千多元的超龄社保金,他们对晚年生活很满意。“我活了82岁,现在是最好的时代,过的是最幸福的生活。你们要听党的话,要努力工作。”父亲常常这样跟我们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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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责任编辑: 张俊杰]